第76章 番外22

就这样,宋安喜开始了在袁家堡“全新”的工作和生活。

虽然没有早上很早的时候被人叫起床的经历,但是睡到自然醒后,却被告知过了吃饭点就不会有饭吃的规矩时,宋安喜还是会觉得一阵憋闷。

第二天宋安喜自然会学乖了,在饭店之前起床,梳洗干净赶到地方去吃饭,却又被告知乐师吃饭的地方不和一般仆从一样,是在另外的地方。

还以为会是一个让她一定食不下咽的地方,却不想,李管家却把她带到了众禧楼,一桌子菜,都是精致得过分的好菜,桌边还坐着另外的人。还都认识,分别是袁朗和纪千泽。

“不合规矩吧?”没留神,酸溜溜的话就出了口,说完了后悔也来不及,只好巴巴的等着袁朗或者纪千泽用更加不好听的话反驳回来。

纪千泽却对她说:“别废话了,过来吃饭呀。”

期期艾艾的站在原地,有点挪不动窝的意思。眼角瞟向某个从一开始就没看过她的男人,满心希望至少正主发个话,等了几秒钟,寂静让气氛变得越发尴尬起来。

隐隐约约之间,宋安喜明白今天能在这里吃早饭,是因为纪千泽的缘故,跟袁朗是半分关系都没有的。

她想清楚了,觉得心隐隐作痛一样,既沉重又酸涩。那边纪千泽又在催了,让她过去坐着,不及多想,双脚自发自觉带着她到了位置处,坐下去。还没等她拿起筷子,沉默吃饭的袁朗忽然看向她,淡淡的说:

“笛子带来了么?”

“咦?”宋安喜愣住。

“你吃饭的工具,没带吗?”袁朗问。

宋安喜反应过来,“吃早饭需要带那个么?”

“你真以为我是叫你来吃早饭的?”袁朗反问道。

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宋安喜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上浮现,那是袁朗从来舍不得对她使用的冷冽之意。

宋安喜意识到袁朗不是在跟她开某种没有营养的玩笑,而是真正在质问她忘记带笛子过来的事。

虽然这件事在她看来实在有够莫名其妙的。

“是需要演奏吗?”她也只能想到这一个拿笛子过来的可能性。

纪千泽抢在袁朗说话之前说话了,“吃晚饭再说嘛。”

“你闭嘴。”袁朗对纪千泽如此说道,然后看向宋安喜,“记住你的身份,工钱已经给你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每天一日三餐,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为我们演奏。记得了吗?”

“……记得。”还以为一切都有转机,原来不过是自己的奢望而已。转机这种东西,怎么轮得上自己。

“去拿笛子。”袁朗对宋安喜说。

“是。”宋安喜有板有样的回答。

袁家堡很大,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宋安喜从自己厢房里拿了笛子小跑着回来,却看见李管家挂着讥讽的微笑的脸。

“堡主已经吃完了。堡主吩咐,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吃饭。”

继续?宋安喜看了一眼那桌让她“继续”的饭肴,那两个人吃的还真够彻底,剩下的都是残羹而已。

“不用了。麻烦中午的时候,李管家提前告诉我一声,堡主在哪儿用饭,我去伴奏。”

说完,也不等李管家回话,宋安喜就往回走了。

回到住的地方,躺在已经被自己花了几个小时才打扫出来,比较干净的**,怔怔望着天花板,心情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复杂难受。

如果有一天,谁也不再在意你了,你却还必须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努力的去想要接近某人,会不会有点假装伟大。

想着,宋安喜闭上眼睛。

肚子很饿,这三天都没有吃早饭,被纪千泽调理好的胃似乎有想要造反的感觉。

有点痛。

捂着肚子努力催眠自己,说自己睡着了就不疼的语言一遍遍无声的对自己念叨着,结果真的有效果,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宋安喜听到敲门声,才意识到自己有睡不短的时间。

敲门的人是三天前领自己来西厢房的小厮,满脸的厌烦的表情,看着来看门的宋安喜,说:“堡主在世园阁吃饭,你去准备着奏乐吧。”

拿了笛子走到世园阁,还好,饭菜刚刚上桌,袁朗还没到。

看着那桌香味扑鼻的菜,宋安喜有种恍若天堂的感觉,她咽了咽口水,把目光移开,免得自己看太久,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丢脸的事。

袁朗又是和纪千泽一起来的。宋安喜腹诽,这两家伙不会是因为都处于失恋状态,所以就胡乱凑在一块儿,搞基吧?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袁朗不可能跟纪千泽有超过友谊之外的情谊在里面,纪千泽心里只有一个阎少安,至于袁朗,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秦萝,想一想,如果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喜欢的,恐怕还是会念念不忘的吧。

这两人只是习惯了一同做一些事罢了。

想着想着,鼻头有些酸,因为习惯这个词,让她没办法不去想,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也有好不容易才习惯下来的七年生活。

而现在,她所习惯的一切,都没有了。

“演奏吧。”袁朗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宋安喜吹响笛子。吹的当然只能是她在地球上听过学过的曲子,是久石让的一首名曲,叫做《mother》。曲调有点悲伤,后来在连续剧《士兵突击》里面被使用过几次,将那部纯男人的戏讲述得入心入肺,动人心肠得很。

吹了一会儿,袁朗忽然皱起眉头,“换一首。”他说。

另一个时空的袁朗是很喜欢听她吹这首曲子的,总说,每听一次,都觉得心思安静一分。现在看来,全无利害关系,没有情感纠葛的袁朗,对自己所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实话。

其实那个袁朗说的,不过都是情话吧。

乖乖的换了一首欢快一些的调子,叫做《孔乙己》的曲子,是不知道零几年的时候,看《天天向上》时,在那个节目中听到的,欢快却委实欢快过头到,令人心生凄凉的曲目。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心情有点郁闷,想选一首真正意义上的欢快的曲调,最后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都是这些东西。

伤感的有些想落泪了。

这时,袁朗又一次说话:“换一首。”

从善如流是宋安喜一贯的优美品德,更何况,眼前的家伙还是已经给过她薪水的老板。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得留在这里,当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被袁朗如此使唤,而不是像以前那个自己,不高兴就大声的说不高兴,不做就干脆至极的甩手走人——也许有些东西随着环境的不同,时空的各异,也会改变的面目全非吧。包括她以前颇有些坏的脾气,还有那一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

收了钱就要办事,此刻,反倒是她唯一可以信奉的真理。

又换了一首,这次是老老实实的换了一首从头到尾都很欢快的曲子,还是久石让的,叫做《summer》,欢快得不适合用笛子奏响的曲调,不得已中间一些片段自作主张改了一些,还好以前有练过,听起来也还不错。

袁朗这回没有继续刁难的意思,冷着一张脸吃着自己的东西。纪千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陪着吃放。大概两柱香左右的时间,《summer》吹到第四遍,袁朗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却没有直接要走的意思,而是走到宋安喜面前,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怎么不反抗?”

宋安喜回看着袁朗,嘴里的笛子也忘记继续吹了,她脑子有点吹晕的趋势,可能是连续性吹笛子,有点大脑缺氧。

“我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反抗?”袁朗问。

宋安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想一想,肯定很不好看。否则,袁朗怎么会在看到她的表情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傻了吗?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袁朗的声音里有让宋安喜觉得异样的情绪,她呆呆的看着袁朗,不太清醒的大脑指挥着她的眼睛直视着袁朗的眼睛,就像在看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回答我!”袁朗说着,猝不及防的忽然伸出手来,抢过了宋安喜手中的笛子。

这个动作终于让宋安喜有些反应过来。

“……什么?”她近乎呆滞的问道。

“你怎么了?宋安喜,这可不是你当初面对我的时候那个水平,你傻了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编造谎言,来面对一个知道你真心的笨蛋?”

宋安喜愣住,袁朗在说什么?

袁朗在笑,冷笑。

“装傻?”他的笑声让宋安喜背脊发凉,“别这样,这可不像你。七年时光,骗得我团团转,我自认自己从来不会被任何人再欺骗,却不料,被你骗得一塌糊涂。”

“我没有骗过你。”宋安喜条件反射的反驳道。

“没有?!”

袁朗发出了嗤笑的声音,“秦萝的脸被换,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吧?”

“……”

“你自己是人族,觊觎神族的身份,想要拥有足够的奢华生活,所以才来接近我,对吧?”

“……不对。”宋安喜急忙说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在秦萝的肚子里,放入我和你的基因配对,培育出来的孩子?这也不是你的阴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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